近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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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8-09-17 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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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評 3 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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曉風傾國與傾城,佳人難再,佳人如今何在?在英國某一湖泊中的小洲渚上。
「遠水救不了近火」,所以我們需要近水。
可是,等等,我並沒有失火啊!幹嘛要那近水呢?
唉,其實你不知道,我失火了,我的朋友也失火了,我們市民全都失火了,我們是二級灼傷的病患。
什麼火燒了我們呢?欲望之火、貪婪之火、憤怒之火、嫉恨之火,(包括正面的嫉惡和負面的嫉才)……。照五行之說,我們都是命裡缺水之人。老一輩的人,你只要看一眼他的名字,就知道他缺不缺水。例如陳癸淼或陳水扁──雖然後者頗以為自己是新時代的舵手。
缺了水,怎麼辦呢?我的對策是時不時的要去朝山謁水一番。像古時候的帝王,要從西部的長安遠赴山東泰山去封禪,一路走到渤海、黃海一帶(也就是黃河的入海口),橫傲的秦始皇也許就是因東海岸的?山之行害他死掉的),其虔誠之情決不下於回教徒之朝聖麥加。
「人往高處爬」?不對,人類真正的願望是去就水,低低的水。古帝王如此,小市民也如此。麥爾維爾的《白鯨記》一開頭便說:
假設你是在鄉下;在某些有湖泊的高地上。隨你高興走哪一條路,十次有九次循著這條路會走下一個谿谷,在溪流的積水潭畔。此中有不可思議的魔力。讓心神最恍惚的人沉於最深的夢想裡──叫他站直,信步而行,他就會絕對無誤地把你帶到水濱,只要整個地區裡是有水的。
對於水,我們有本能的依戀。不必羞愧,對著水,我們是長不大的胎兒,我們需要安舒的羊水來包覆。
台灣是個海島,麻煩的是它偏偏又是個大島,所以住在台北市簡直會忘記我們週邊還有太平洋或台灣海峽。太平洋對花蓮市民或許有意義,住在台北市,我卻急需要找更近的水。更近的水在那裡?北海岸嗎?不行,就算你有最便捷的交通工具,到達北海岸也要八十分鐘。
所以,我渴於在市中心找一處淨水,作為我心靈的依傍。加拿大的露意湖極淵靜,極鮮澄,配上雪峰更令人摒息,但卻是遠水。雲夢大澤,只要一想到這個名字,想到二千年前幾萬平方公里的大沼澤,想到蘭馥桂馨,白鶴橫空,也令人凜然生敬,但它們因環境問題而枯盡水草成為無趣的乾地了。日月潭或石門水庫也不錯吧?但仍然嫌遠。我真正能隨時去親炙的是南海路植物園裡的荷花池。
荷花池小到不行,只配作私人庭園中的小景,但畢竟也是水,有荷香成陣,也有水鳥悠游,也有潾潾之波,娟娟之影,也能令人渾然忘憂。
池中心有小洲,洲上眾芳葳蕤,今人神馳,看著那片小洲,我會興起二個聯想,其一是「關關雎鳩,在河之洲」,那是詩經的首句。只見宇宙洪荒中有一條河,汩汩而流,小小的水鳥在河上沙洲安身立命,嚶嚶求偶,詩情就從這裡生發。其二是令我想起遠方的美麗女子黛安娜的埋香之處,也是一塊湖中小渚,綠蔭合抱中,再沒有跟監的攝影機了。黛安娜雖不是什麼嘉言懿行的典範,卻也是令人憐之愛之的絕代美女,我思其人,不覺惘然。想起莎士比亞讚美埃及妖后之美,謂:
「就算是缺點,只要是在她身上,也是美的。就算她淫蕩,那(神聖的)祭司仍會為她祝福。」
傾國與傾城,佳人難再,佳人如今何在?在英國某一湖泊中的小洲渚上。美是如此脆弱,又如此頑強,十年過去,我仍記得她的美,她卻已化作枯骨,這樣美的女人,她曾珍惜自己嗎?她能逃離「怨憎每相聚」「相愛常訣別」的人世咒詛嗎?
到了水邊,無論智愚,都多多少少會想些事情,我喜歡水,我喜歡這城市中的一方靜水,我喜歡荷花池畔的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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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nna
![]() 上善若水..........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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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ader
![]() ![]() ![]() 〈智者樂水〉的另類解讀可否是~因為覺得自己的智慧阻塞了,所以親近淨水,藉以洗塵滌慮,冀望恢復澄明.. 〈水往低處流〉說的是常態? 抑或喻指人類隨波逐流的心性? 秦始皇派徐福去東海,尋求長生不老丹藥,他真以為仙在近水處? 這篇《近水》讓思緒無邊無垠....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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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[]() ![]() 樓上說的好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