煮白石

【薛興國】
 
新年前，金庸的公子查傳倜到我家作客，在廁所裡看到我正在看的一本書，是大陸出版的《金庸傳》，他看得津津有味。
 
從廁所裡出來後，對我說，你們家的廁所真好，有很多書可以看，讓人不想出來。
 
是的，我有個習慣，就是如廁時一定要看書。因為平常工作忙碌，沒有時間看書，所以在廁所裡擺些書，強迫自己看。這樣一來，日積月累，起碼也算是看過一些書了。
 
最近看的，是攝影版的《唐詩三百首》，因為配詩的攝影很美，所以買回來給兒子看，希望透過這些美麗的照片，吸引兒子讀唐詩的興趣。當然，自己也可以如廁時順便重溫那些讀過的唐詩。
 
那天看到韋應物的《寄全椒山中道士》：「今朝郡齋冷，忽念山中客。澗底束荊薪，歸來煮白石。欲持一瓢酒，遠慰風雨夕。落葉滿山空，何處尋行跡？」
 
解釋說白石就是白石英。白石是甚麼模樣，我不知道，白石英又是甚麼我也不知道。於是就查書，先查烹飪辭典，沒有。烹飪辭典都沒有的東西，可以煮來吃或喝嗎？心裡疑問就更濃了。
 
第二天帶著疑問到辦公室，翻開《本草綱目彩色藥圖》，有了。原來是一種礦石，煮水來喝了，可以益氣安神、止咳利尿，用於肺痛吐膿和咳逆上氣。
 
看來，韋應物詩裡的道士是有咳嗽的毛病，才會煮石英。這本藥圖還列了多種礦石，連寶石、古代文錢和鐵鏽，都可以煮來治病，我又上了一課了。